POPCAST | 告五人《帶你飛》:看「新聲代大勢樂團」如何通吃主流與獨立

唱片公司以「新聲代大勢樂團」形容告五人,曾想過是否言過其實?但不置可否,確實這是告五人出道六年,最好的形容詞——通吃主流與獨立,無法單一定義他們是Indie Band或Pop Group,有人沉浸〈迷霧之子〉、〈夜裡無星〉的虛無,也有人在〈披星戴月的想你〉、〈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〉裡濕透雙眼。
走過邊疆感首專《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》與有機感二專《運氣來得若有似無》,兩年兩個月後無預警迎接三專《帶你飛》,我聽見一組人氣樂團在串流世代下的「質變」,隨波逐流的後果,是寧可失去老聽眾,也不至拋低敢愛敢衝的初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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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初春的暖陽
選在情人節發片,又以正向的《帶你飛》命名,告五人意圖伸出迎接初春暖陽的雙臂,顯而易見。
確實,新輯十首故事普遍都正面,首波單曲〈又到天黑〉出奇激勵人心,以60年代老搖滾向披頭四(The Beatles)致敬,描繪日夜顛倒求生計的庶民心聲,除了保有告五人一貫的厭世呢喃與男女雙聲,歌詞如「她說晚餐隨便吃就好/反正到肚⼦裡都⼀樣」也是相對罕見的超直白敘事型。
關於歌詞,「生活感」也是三專一大亮點。
坦白說,過去聆聽〈你要不要吃哈密瓜〉、〈法蘭西多士〉、〈醜人多作怪〉等戲謔題材,儘管旋律抓耳,但過度隱喻或詩意的遣詞用字,總令我自嘆是否少時書讀得不夠多。而三專討喜在不曲高和寡,諸如〈啊我忘了帶傘〉、〈帶你飛〉的副歌都有洗腦記點。聽感的「親和力」也反映在沒有收錄如〈紅〉、〈唯一〉等悲催曲式,即使全專最隨波逐流的芭樂情歌〈一念之間〉也僅著眼於物換星移後的「釋然」,而非沉溺悲傷。
將復古進行到底
從出道前在雲安自宅頂樓製作Demo,到成名後仍選擇回宜蘭錄製《運氣來得若有似無》,告五人對家鄉的念舊與「類比錄音」的偏執也不意外地帶進三專,只是這次從二專的包棟民宿略降成本到汽車旅館(但難度應該更高?)。
真槍實彈的同步錄音也拉出人聲與配器「平起平坐」的空間感,不刻意將Vocal往前推,一體成形的Live音場首推拉丁節拍〈你所到之處(就下雨)〉,哲謙的非洲鼓與雲安的尼龍吉他火花四射。另一首直球告白歌〈我想要佔據你〉雖也是歡快首選,但男女雙聲道+Disco Pop合成器的組構,實在很難不令人聯想到脆樂團。
強烈的Reverb雖然營造了告五人想要的復古感,但「朦朧美」有時反而讓故事看不清主角,譬如資深「哈瓜」可能聽過的〈我無法克制自己〉(他們最初上架StreetVoice的第二首Demo),前半段僅有鋼琴伴奏時氣氛甚好,但後半各種樂器與管樂團加入,前後遠近糊成一片,頗為可惜,犬青「一號表情」的單薄聲線也有長足的進步空間。
反觀另一首描寫愛上好朋友的〈你看你看看〉無疑是寶藏好歌,由空心吉他延展出層次豐富的Indie Rock,小情侶琴瑟和鳴不能說的邪惡秘密,默契好得不得了,暢快。
通往天團的路上
有趣的是,多次反覆聆聽《帶你飛》,在不同時間、地點總會被不同曲目吸引,開車時被〈遠距離戀愛〉的行進感鼓舞,睡前聽著〈愛你我沒問題〉彷彿望見〈愛在夏天〉、〈與海無關〉的夏夜與冬海,不自覺帶著笑意入眠。順帶一提,〈你所到之處(就下雨)〉到〈啊我忘了帶傘〉以「雨」接「傘」,〈帶你飛〉到〈愛你我沒問題〉以女聲Lead Vocal延續甜蜜感收尾,曲序銜接聽得見用心鋪排。
總結來說,《帶你飛》可視作告五人從Indie Pop過渡到大眾口味的階段性整合,不賣弄文藻、不捨近求遠是好事,倒也不至於把地氣接得紮實,畢竟雲安光是咬字與口氣的「距離感」就與台灣人有甚大落差。雖有預感,老獨立粉與新抖音粉會戰個幾天幾夜,但不至動搖告五人「新聲代大勢樂團」名諱,天團未滿,已在路上,只要不走歪,登基指日可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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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/ Jimi Bro吉米哥
熱愛華語音樂的YouTuber兼Podcaster。以清晰易懂卻不失專業的庶民式語言,整理與分享關於音樂的各種獨到觀點與延伸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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