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OPCAST | 柏霖PoLin:從舞蹈而生,為音樂而活的潛力新男聲

「等到你白髮蒼蒼的時候/聲音裡可以聽出你溫柔」-〈我的愛人〉
在2021年的台灣消防職人劇《火神的眼淚》中,耳尖的觀眾發現了這把陌生又滄桑的新聲音出現在戲劇插曲裡,「只聞歌,不見人」的行銷策略奏效,網路上隨即蜂擁搜尋聲浪。不久後,官方公布解答,原來這把聽似飽經歷練的磁性菸嗓,來自一位叫「柏霖PoLin」的27歲大男孩。你可能以為〈我的愛人〉是柏霖PoLin初試啼聲的第一首歌,但其實在這首歌問世前,柏霖PoLin早已在舞蹈圈閃閃發光,甚至2019年就曾自費發行過獨立專輯!對柏霖PoLin感到好奇嗎?讓我們深入探索這位才華洋溢的藝術家吧!
在柏霖還不是「柏霖PoLin」之前,他叫董柏霖,一個來自台灣宜蘭的男生。他的出道故事並非你們印象中,一個抱著吉他在校園社團彈唱的風雲人物,因參加歌唱比賽被製作人發掘而簽約出唱片的八股劇情。從小著迷於舞蹈的他,高中選擇就讀北藝大舞蹈系七年一貫制,就學期間因拿到獎學金而飛往紐約深造芭蕾舞,但人生的第一份正職舞者工作其實是在墨西哥展開。中間幾度來回台灣與紐約之間,2016年在千人海選中脫穎而出,進入英國Wayne McGregor舞團後便長期旅居倫敦。空中飛人的追夢生涯裡,柏霖PoLin還擁有一段幸運小插曲,2019年因深受Wayne McGregor舞團老闆的大力賞識,被推薦給奧斯卡金獎導演Tom Hooper即將開拍的好萊塢電影《CATS貓》,成功為柏霖PoLin的舞蹈生涯又增添了一筆躍上大螢幕的風光紀錄。
因為鍾情舞蹈,所以流浪世界。這是柏霖PoLin選擇的道路,他甘之如飴。但天生性格多情易感的他,在海外「登大人」的歲月裡,也會有負能量無處釋放的時刻,於是他在夜裡拾起吉他,將骨子裡自帶的纖細與脆弱拋諸音樂,「寫歌」逐漸成為他梳理心情的管道,將這些年散落在美洲、歐洲、亞州各地的情緒碎片化成一首首曲子。2019年12月他自掏腰包,數位發行首張迷你專輯《漩渦裡的無限》,裡面的6首歌都出自他的詞曲創作,並邀請電影《逆光飛翔》盲人鋼琴家黃裕翔和台灣音樂製作人呂康惟共同製作。這張作品雖然誕生得低調,但其實從想法醞釀到問世,經歷了兩年,也算是他正式對外發表音樂作品的叩門之作。聽柏霖PoLin唱歌,你會感覺他對生命好像有很多迷惘與困惑,大部分歌曲雖然架構輕盈,但色彩卻濃重沉灰,聲線中不由分說的憂鬱質地,也為柏霖PoLin的音樂風格樹立了標誌性的個人特色。
關於《漩渦裡的無限》專輯概念,柏霖PoLin曾在文案裡解釋:「無限,是我對生命的一種想法,它代表一種永恆,一種超然的存在。漩渦,是我們在這永恆時間軸上小小的駐足,也代表著身為人有限的時間。」若單就字面解釋,在柏霖PoLin的哲思宇宙裡,「『漩渦』只是『無限』中的一小部分。」照邏輯來說,專輯名稱應該命名為《無限裡的漩渦》才合理,但柏霖PoLin思考的卻是:「該如何在身為人有限的生命時間裡,去學習體驗到那些所謂的永恆?」反向探索後,從心辯證成為《漩渦裡的無限》,英文名稱《figure 8》也就是「無限符號∞」的英譯解釋。這張專輯除了黃裕翔和呂康惟,還有許多柏霖PoLin在舞蹈界、音樂界、戲劇界的好朋友拔刀相助,甚至「家人」也化身專輯中舉足輕重的靈魂。
身為泰雅族與蘇澳人「混血」的柏霖PoLin,偶爾假日會回去宜蘭大同的家鄉「寒溪部落」,某天他與父親開車返家途中,經過被霧籠罩的寒溪大橋,震懾於這片難得一見的美景,深怕再也遇不到,於是索性停下車子,脫去上衣,在大橋上即興跳起現代舞,指導父親拿手機錄影,最後自行剪輯成〈坦白變黑〉的MV。而母親在專輯中更具有無可取代的重量,單曲〈1974〉是柏霖PoLin母親的出生年份,他以母親第一人稱視角,揣摩母親的心境與生命歷程寫下這首歌,歌曲開頭有一段女生清唱,便是柏霖PoLin母親的親自獻聲。
7月正式跨入流行音樂
柏霖PoLin在2019年底圓了出專輯的夢之後,理應重返舞蹈圈,但2020年初突如其來的疫情打亂了節奏,他也被迫回到台灣沉澱休息。不過,有危機,也有轉機。2020年之於柏霖PoLin最大的人生轉捩點,就是他終於被唱片公司看見,7月與Sony Music展開合作關係,正式跨入流行音樂市場的大門。當時《火神的眼淚》劇組正在尋覓適合劇情的配樂,意外聽到了〈我的愛人〉Demo非常喜歡,歌詞也與部分劇情呼應,因此〈我的愛人〉和〈Lullaby〉順利被選為影集的插曲,也成為大部分人首次認識柏霖PoLin的兩首歌。
〈我的愛人〉其實完成於2018~2019年之間,當時柏霖PoLin以這首歌紀念一段很真摯、深刻的感情,創作期間也碰巧經歷了一些家人朋友的離世,面對人生無常,柏霖PoLin希望透過這首歌告訴大家:「我們要好好珍惜身邊每一個人,因為你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子。」也許是宇宙冥冥之中的安排,這首兩年多前就寫好的歌,被安放在這疫情之年問世,也順勢呼應了此刻的時代氛圍,面臨諸多身不由己的生離死別,〈我的愛人〉讓人格外有共感。另一首插曲〈Lullaby〉則是在2020年初,疫情剛爆發的時候完成,歌裡的情緒建構在惶恐與焦慮之下,面對各種未知且無形的壓力,只能告訴自己:「我們睡吧!也許會好一些」,聽似簡單愉悅的節奏,細讀歌詞會發現暗藏許多無奈與惆悵。有趣的是,這首三拍子搖籃曲在編曲上,一開頭會讓你以為只是一首純吉他Acoustic小品,但後段加入大量Lo-Fi電子合成器聲響,營造出迷離慵懶的氛圍,也更加貼合這首「搖籃曲」的意象。
也許是長期旅居英國,柏霖PoLin的咬字既保有台灣腔調又帶有一些美式口音,但一開口唱起英文歌,又散發著濃濃英國腔氣息,頗有幾分Chris Martin、James Blunt、James Bay的況味。作為叩關華語流行樂壇開門歌的〈我的愛人〉和〈Lullaby〉其實相對非常溫馨保守,在柏霖PoLin的音樂創作中,更多的是他歇斯底里的陰暗面,譬如專輯未收錄、但曾公開演唱的單曲〈殘骸〉和〈歪風〉,以跨度極大的音程結構拉出主副歌的情緒張力,一如他奪目的舞蹈細胞,瀕臨崩潰邊緣仍保持優雅,滿載情感線條卻有條不紊。
從一個為舞蹈走天涯的戰鬥陀螺,搖身一變沉潛內心世界的音樂創作者,柏霖PoLin的生命歷程雖然極端曲折,但也極致豐富。無法輕易出門的這些日子裡,從他的社群可窺見他不忘在家裡彈彈唱唱、拉筋養體,或曬出愛犬「黑仔OA」的萌照紀錄,隨時自我調頻、健身強心,保持在最佳狀態。他是集舞蹈、繪畫、吉他、鋼琴等多樣才華於一身的天生藝術家,也是即將在華語樂壇大展身手的全能潛力新男聲——柏霖PoLin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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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over Image:Sony Music
文 / Jimi Bro吉米哥
熱愛華語音樂的YouTuber兼Podcaster。以清晰易懂卻不失專業的庶民式語言,整理與分享關於音樂的各種獨到觀點與延伸看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