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禧年後,為何香港女歌手到台灣發展一度水土不服?

近年在香港人氣越來越旺的唱作女歌手Serrini,2019年曾憑《邪童謠》榮獲金音獎「海外創作音樂獎」,去年底以樹莉莉之名正式叩關台灣樂壇,發行了首張國語專輯《真美》。回顧過去,歷年來有不少香港女歌手在台灣站穩腳步,大放異彩,亦有不少無功而返,一起來看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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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-90年代|港星攻台熱潮
上世紀80-90年代,香港娛樂圈相當蓬勃,歌影視作品席捲全球華人地區,甚至整個亞洲,歌手們一般都是多棲發展,聲色藝俱全,進軍台灣可謂輕而易舉。挾著影視作品打下的知名度,發片皆引起矚目,不僅一線大咖,連二、三線咖位也來搶灘。80年代階段,香港紅星發片絕多數採用粵語歌轉成國語模式,銷量數字不差,惟不見突出,像是百變天后梅艷芳,也是在順應市場改變後,才於1991年迎來國語代表作〈親密愛人〉。
論銷量佳績,必提林憶蓮。1990年,晉升香港新天后的Sandy,來台發行首張國語專輯《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》,沿用其都會女子形象及時尚前衛音樂路線,亦有多首粵語翻唱作品,但同名主打是針對台灣歌迷而寫的苦情流行歌,果然一擊即中,銷量一飛衝天,首週就達到60萬張。往後,Sandy投放更多時間在華語樂壇,每回出輯總有代表作,一再突破其音樂高度。其他如曾慶瑜、周慧敏、鄺美雲等,成績皆不俗。
不得不提,當初以台灣為事業起點的Coco李玟,從小公司唱紅〈我依然是你的情人〉到加盟Sony締造百萬銷量的《Di Da Di暗示》全盛時代,更進軍西方樂壇,全球發行英語專輯、唱響奧斯卡舞台等,戰績輝煌。
而當時另兩位在香港走紅的天后,來台亦取得好成績:1994年,王菲首張國語專輯《迷》憑著〈我願意〉一曲征服歌迷,熱賣80萬張,翌年《天空》再下一城,破百萬銷售!王菲做自己的特立獨行個性,與過人音樂品味,深受歌迷愛戴。
和王菲差不多在同一時期發首張國語專輯的還有彭羚,當時的《我的眼我的淚》和接下來的《隨愛而飛》仍未算大熱,直到1996年的《囚鳥》,專輯同名主打歌〈囚鳥〉是當紅音樂人張宇為她創作,也成了彭羚的國語代表作。
1996年,鄭秀文首張國語專輯《值得》蟬聯IFPI銷量榜六週冠軍,銷量超過60萬張,讓唱跳俱佳的Sammi持續活躍於港台兩地樂壇,快歌有型、情歌唱得深刻,國粵專輯輪番推出。
莫文蔚情況則較為特殊,香港發展不順遂,1997年來台在滾石旗下發行《To Be做自己》,即一唱成名!高辨識度的獨特嗓音和音樂風格,加上〈他不愛我〉和〈廣島之戀〉的廣泛傳唱,還一舉入圍了金曲獎最佳專輯,叫好叫座!往後一張張佳作登場,奠定了她在樂壇難以取代的位置。Karen是首位奪得金曲歌后,並兩度封后的香港女歌手(第14屆《i》/第22屆《寶貝》),後來此紀錄被林憶蓮追平(第24屆《蓋亞》/第30屆《0》),而王菲也曾獲歌后殊榮(第15屆《將愛》)。
邁入千禧年前,最後一位表現亮眼的女歌手是梁詠琪。Gigi外型高挑亮麗,大眼美女的玉女形象俘虜不少粉絲,香港人氣急升後,瞬即轉攻台灣,1997年首輯《短髮》大受歡迎,緊接〈洗臉〉、〈膽小鬼〉、〈許願〉等歌曲皆流行一時,讓她成為當時當紅的新生代女聲。
而跟Gigi一樣,出道不久就攻台的陳慧琳,雖然國語專輯數量頗多,但除了〈記事本〉,其他歌曲傳唱度並不高,當時在香港紅翻天,來台卻沒達到天后咖位。
邁入千禧年|天后也失效
千禧年,港星影響力已大不如前,以楊千嬅和容祖兒為例,就算彼時挾著香港天后之勢,也難以在台灣樂壇獲得和香港的同等佳績。其實,早在未攀上天后位置前,她們就開始試探台灣市場,然而再怎麼努力,始終無法登峰造極!畢竟這裡競爭大,香港走紅的一套,未必合適,只能保守遵從。
楊千嬅於1999年推出《微笑》,由當時擁有多位暢銷歌手的的上華唱片負責發行,卻掀不起水花。楊在香港以討喜真性情人設,以及新派清新曲風打開知名度,在台式流行打造下,沒能凸顯特質,倘若當時由她御用班底人山人海操刀,說不定能開闢出一條新路。2003年以天后之姿再攻台,即使多棲發展,港片的傳播力不若往日,〈揚眉〉、〈什麼都不怕〉等換上流行韓風仍幫助不大,後來再發國語專輯,發展重心直接轉往中國大陸。
被譽為香港最後一位天后的容祖兒,在港屢創獎項紀錄,從2001年發行《說真的》以來,每張國語專輯都認真打造,找來當紅台灣音樂人操刀製作,卻無功而返。雖然唱跳俱佳,但歌手本身欠缺特點,如今亦常駐大陸發展,最知名作品有〈揮著翅膀的女孩〉、周董和方文山聯手創作的〈小小〉,及羅志祥合唱曲〈飆汗〉。
除她們之外,以〈囍帖街〉一曲橫掃香港樂壇的謝安琪,還有當時音樂企劃歌路備受讚賞的薛凱琪也試過來台試水溫。Kay在2010年發行《第二個家》,與吳青峰、徐佳瑩、林暐哲、陳子鴻等人合作,其溫柔嗓音唱起台式情歌,別有韻味,卻不如她在香港的民主女神形象及歌路突出,抒情女子難以殺出重圍。
至於Fiona,在2008年推出《It’s My Day》,即便有走紅台灣樂壇的緋聞男友方大同在音樂上護航,強打甜心形象,也無法征服市場,反而後來憑著單曲〈Better Me〉動容發酵,成了她的代表作。
最成功的反而是Twins!2005年,首張國語專輯《見習愛神》發行,當時在香港進入轉型期的她們,再次穿上校服,以雙生兒甜美女子偶像組合形象,迷倒台灣少男少女。專輯走回昔日前輩們老路,粵翻國作品加上全新主打,在那個市場被盜版吞噬的年代,亞洲銷量總計80萬張,甫推出即登上G- Music和五大金榜兩大榜單冠軍,翌年專輯同樣售出好成績,〈莫斯科沒有眼淚〉、JJ林俊傑譜曲的〈我很想愛他〉,都是流行作品。
新生代崛起|創作女聲抬頭
物換星移,台灣樂壇持續轉變,市場海納百川,接受度越來越廣,獨立小眾與大眾主流漸漸沒了界線,只要好音樂,就能打動歌迷。何韻詩曾憑《無名·詩》專輯入圍第22屆台灣金曲獎「最佳國語女歌手獎」,大碟中歌曲〈詩與胡說〉亦入圍「最佳單曲製作人獎」。
近代香港女歌手中,不得不提已故盧凱彤,曾二度入圍金曲歌后,並憑著〈還不夠遠〉摘下最佳編曲人獎(第28屆),Ellen的音樂態度及作品厚度,好評如潮,尤其金曲頒獎台上的認愛宣言,一直為歌迷們津津樂道。
父親是岑建勳、母親是劉天蘭,作為名人之後,岑寧兒還師從李宗盛,卻不曾刻意強調這些光環,從和音到歌手,這位陳奕迅口中的「天籟之聲」,靠著空靈、療癒歌聲,圈粉無數。先後入圍金音獎和金曲獎,並曾角逐金曲歌后,〈追光者〉是她人氣最高的歌曲。旅居台灣多年,疫情期間她一直留港生活,順勢在當地發片辦演出,期待Yoyo帶來全新國語作品。
現階段,華語樂壇發展得最好的香港女歌手,無疑是鄧紫棋,擁有高亢嘹亮又具爆發力嗓音的她,唱作俱佳,備受市場認可。雖然長期在大陸發展,但2013年她憑著《Xposed》專輯首度提名金曲歌后,以21歲之齡成為史上最年輕候選人之時,還未在大陸節目登場,當時可是因此贏得更多關注!而該屆六位入圍者中,香港女歌手佔了三席,包括盧凱彤,及最後封后的林憶蓮,成為一時佳話。2020年,G.E.M.帶著《摩天動物園》專輯二度入圍金曲歌后(第31屆),最後奪得評審團獎。去年發行的《啓示錄》叫好叫座,其洞悉市場的流行觸覺與歌唱實力,絕對傲視一眾線上女歌手。
回到Serrini新專輯《真美》,曲序情緒一氣呵成,有別於過往她在香港所推出的專輯,收斂了玩性,換上另一種語言,宛如另一個人,嗓音特質迷人,展現出的溫柔恬靜,抓耳難忘。且看,本屆金曲獎入圍名單,屆時能否同時見到樹莉莉和鄧紫棋的名字。
Cover Credit:Serrin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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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/ 費比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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