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OPCAST | 許書豪《最美的地方》:真的被低估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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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內斂應萬變先舉重再若輕

華語樂壇陰盛陽衰已非新鮮事,撇開張惠妹、梁靜茹等資深唱將,「創作型女歌手」在近20年備受推崇,早至陳綺貞、蔡健雅,近至徐佳瑩、艾怡良皆有可觀聲量,但其中又有幾人能一手包辦詞、曲、編曲、錄音、混音、和聲全製作?反觀男歌手如方大同、小宇(宋念宇)、李榮浩,「一人全包」屢見不鮮,但聲量與流量卻遠不及上述女性音樂人。 

本篇並未全然著力於替創作型「男歌手」抱屈(當然還是有一點),反而冀望有誰能在盧廣仲、周興哲等人之後接棒上位?去年聊過的李晉瑋已是潛力股,而曾在2018年第29屆金曲獎「最佳國語男歌手獎」席上短暫閃耀一晚的「許書豪」,可能被低估的名鑽。 

2015年從街頭藝人與幕後製作躍身幕前,接連走過《不安於適》、《HOW》、《真心話冒險王》三張專輯與各式單曲,說實話,我不確定至今是否仍有許多人不認識許書豪,甚或只記得某些搭配戲劇的主題歌。無論如何,歌紅人不紅不至於打擊許書豪的信仰,反成滾動式修正的原力,今年四月迎來四專《最美的地方》,或許「以內斂應萬變」是重生的開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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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書豪《最美的地方》

 

以內斂應萬變 

記得2015年初次聽到〈安靜的小孩〉、〈異樣眼光〉的我,內心多麼激動。生猛有勁的Fusion Funk讓許書豪在我心底記下「男歌手新希望」一筆。兩年後《HOW》也沒令人失望,不只把吉他Funk出新高度,以人聲自創「節奏感」亦成標誌特色,〈不畏誰〉一氣呵成的編製耳目一新。 

但不知從何時起,許書豪的曲風從民謠吉他逐步轉向R&B電子音效,真實樂器的大幅削弱在三專《真心話冒險王》清晰可見,〈城市狂響〉的EDM、〈別再叫我哥〉既視Boyz II Men的R&B,都在無形中拉低許書豪本就不太高的Vocal辨識度,2022年迷你專輯《感官四入》玩得更義無反顧,某些近似蔡旻佑、張智成的音色都聽得我眉頭微皺。 

抱著期待又怕受傷的心聽完《最美的地方》,心中某塊大石卸下:過去張揚的一面幾乎消失,但不是壞事,反而有種「你這樣就很好」的踏實感。雖然仍有〈區塊戀愛〉、〈一天忘了一點〉等R&B成份,但就描寫阿茲海默症的〈一天忘了一點〉來說,許書豪不僅捨棄早期炫技編曲,連音域都下放到不費吹灰之力的口氣,輕訴著生命中的轟烈都有隨時間消逝的可能,血肉真實且貼近淚腺。

 

先舉重再若輕 

「離開」與「誕生」是《最美的地方》極宏大的命題,但許書豪選擇細緻鋪排這個迴旋:獻給已故摯友的同名歌〈最美的地方〉,Intro質樸扣心的吉他彷彿回到《不安於適》的起點;獻給已逝愛犬的〈帶著你的笑容〉也以吉他與弦樂共譜溫暖。「弦樂」在專輯中的療癒力也揮灑在最早釋出的戲劇插曲〈別離開好嗎〉,中提琴與鋼琴交織成靜謐的小情歌,於此,「趨向抒情的聽感」成就許書豪舉重若輕的一次改變。 

生命的循環來自come&go日日發生,所以無論在〈廁所醒過來〉裡唱著:「夢想還在,不知好歹,還生了個小屁孩」自糗初為人父心聲,或以新生兒之名譜寫曬娃之歌〈一毫米〉都呼應了「輪迴」概念,但過度「柔化」的曲風與唱腔在詮釋力度上總差臨門一腳,諸如〈一毫米〉、〈幾千萬秒鐘〉如果再升一至兩Key,是否張力更好?清湯掛麵的〈Try To Love You〉、〈有蟲在你上面〉也都淪為低記憶度小品,稍嫌可惜。 

「證明我到底是什麼樣子?」或許是許書豪闖蕩歌壇的一大課題,無論人設或歌設總像隔著一面鏡子,照著自己,卻映出了誰。《最美的地方》不會是許書豪的最好,卻肯定是階段性的一次成長:明知表達方式有千萬種,明知可以做到什麼,卻偏偏不做什麼。曖曖內含光,讓平凡說話,甘願執著就值得享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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